第十章 意外拦截-《秦时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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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轲不解道:「那是为何?」

    唐俭神色一振,沉声道:「唐某只为先生而来。」

    荆轲深吸口气,叹道:「唐大夫所言,实在令荆轲大感不解,还请大夫明言!」

    唐俭微微一笑,道:「在回答专使大人之前,唐某先有一问,不知专使大人此行远赴秦国,所为何事?」

    荆轲坦然道:「奉大王和太子之命,入朝觐见秦王。」唐俭冷声道:「入朝须献厚礼,不知专使所献何物?」

    荆轲不明白唐俭言下之意,兀自不改神色,坦然相告:「燕国督亢地图和秦国大将樊于期的项上人头。」

    唐俭忽改神色,傲然道:「当真如此!唐某起初还不愿尽信,以为必是传言有误,万万意想不到贵国真有如此令人不齿之举!可叹啊可叹!」

    荆轲微微皱眉道:「唐大夫何处此言?」

    唐俭凛然道:「樊于期将军精通兵法,久经沙场,有他为燕国训练士卒、教习兵法,原是燕国之大幸;只可惜燕王只为逢迎恶贼,谄媚小人,不惜献上此等忠义之士的项上人头为礼,卑躬屈膝,莫此为甚,岂不令天下人寒心耻笑?况且以燕国令之贫弱,仅余督亢之地物产丰饶,百姓富足,可谓是国之命脉、民之仰赖,如今居然要将这等重地拱手献与秦国,犹如送羊入虎口,纵然此时能避过秦国大军压境之祸,燕国亦永无中兴之日矣!」

    听得唐俭一番慷慨陈词,荆轲不由得神色黯然,片刻无言以对。

    唐俭继续说道:「更令人可虑者,秦国唾手而得督亢之地,实力大增,如猛虎添翼,日后必然更加难以驯服。以专使之高才,难道竟也看不出此举实乃一记大大的败招吗?大错特错!大错特错!」

    荆轲开始明白唐俭的意思了,反问道:「那依大夫之见呢?」

    唐俭昂然道:「惟今之计,只有联合齐、楚、魏、燕四国,重拾当年苏秦‘合纵’之计,群策群力,以四国之力合击秦之一国,方能遏制嬴政吞并六国的野心,贵国也才能逃脱亡国灭族之难!」

    荆轲微微苦笑,他当然明白唐俭说的自有道理,但却是知易行难。首先是如今韩、赵两国已然灭亡,四国合纵实力大减;再者,放眼当下各国局势,可谓形同一盘散沙。君王不思进取,贵族骄奢淫逸,又有几人能像唐俭这般目光深远?加以秦王早已思虑及此,不断派出大批细作游移各国居中挑拨离间,令各国彼此争斗,早已未战先败——连手抗秦最大的难题莫过于此。

    荆轲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唐大夫所言虽然有理,然则事以至此,远水就不及进火,燕国除了献上厚礼,尚有何为?」

    唐俭摇头道:「专使大人若回转车马,拒绝献上督亢地图,事尚可为。否则,天下从此多难矣。」

    荆轲苦笑道:「唐大夫是让荆某违抗王命,中途而返?」

    唐俭毫不考虑道:「正是。」

    荆轲断然道:「恕荆轲断难从命!此事关系何等重大,荆轲未奉王命,怎可中途而返?如此置大王于何地?置燕国于何地?」

    荆轲心中明白,在谋划了这么长久的时间,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之后,如今是绝无退路可行了。当然,这其中的秘密,又怎能泄露予人?

    一听此言,不独唐俭变色,连他身后的大汉和飞廉等人也无不怫然作色。

    唐俭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么唐某只有将专使大人一行强行拿下,送交燕王了。总之楚国是决不能容许督亢之地落入秦王手中的。」说完,他双掌一拍,从他身后的树林中立刻拥出一群执戈武士。

    「是长戈战士,众人快退!」游历六国、见多识广的卫庄一眼就认出这些手执长戈的蓝衣武士乃是楚**队中最精锐的「长戈战士」。看来唐俭是有备而来,绝不容许荆轲去见秦王。

    唐俭腰间宝剑出鞘,开始施展臂力:「此刻想走,恐怕为时已晚了。来人,先将荆轲拿下!」话音未落,两个身形魁梧的虬髯大汉早已越众而出,一个手执铜棍,一个手执长戟。

    此乃兄弟二人,老大韩冲,老二韩猛,原本是韩国高手,因得罪了国中贵族,故投奔于唐俭门下。唐俭深知这对兄弟武艺不凡,也是韩国响当当的人物。此番出头,想来是要在自己面前抢个头功。他心知这两人未必能单独收拾荆轲,但倒可借此先试试荆轲的虚实,也就默然不语。

    韩氏兄弟并肩齐上,一招「独劈华山」,长戟斜斩荆轲脖颈,熟铜棍则以「大江东去」之势,撞向他胸膛。这两件兵刃都极具斤两,挟以浑厚内力,攻出时大具威势。

    荆轲冷哼一声,身形一转,迅如电闪,避开这两件兵刃,随即手中长剑出鞘。

    韩氏兄弟一招落空,又失了对手踪影,心下各是一惊。募地荆轲身法如电,又掠至面前,两人心领神会,又是一声大吼,一齐攻出。

    荆轲长剑递出,「开天辟地」,上劈下撩,「当」的一声大响,两件兵刃齐被荡开。韩氏兄弟甚为凶悍,暴喝如雷,招式变幻万千,又攻了上去。

    「当当」两声巨响,三件兵刃再度相交。照理说剑轻棍重,但在荆轲贯注以浑厚内力的「惊天十八剑」之下,韩氏兄弟上身摇晃数下,面色难看至极。荆轲却稳稳立柱,神态从容,他不待韩氏兄弟喘过气,大喝一声,又疾挥长剑劈出。

    韩氏兄弟各举兵刃挡住,又爆出两声巨响,老大韩冲高声厉吼,抽回熟铜棍,口中鲜血狂喷。老二韩猛手举长戟,踉跄退后,胸前衣衫破碎,露出一道长约寸许的伤口,鲜血淋漓。这还是荆轲手下留情,否则,就凭这几招快剑,便足以令两人毙命。

    唐俭神情微变,道:「看不出专使大人还是剑术名家。唐某不才,还请专使赐教。」荆轲心底本不愿与他为敌,故而施展凌厉快剑想令其知难而退,此刻万般无奈,只得道:「若是唐大夫输了,又该如何?」

    唐俭神情一凛,道:「我若输了,绝不再留难专使,如何?」

    荆轲立刻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唐俭双手将长剑平举胸前,两眼神光炯炯,直射两丈之外的荆轲。

    荆轲长剑横胸,心灵进入古井无波的空灵境界,眼中清楚地看见唐俭的每一个动作,甚至连他眼睫的颤动都清晰可见。

    充满压抑的对峙只维持了片刻,唐俭出招了。他手中长剑倏地弹上半空,剑尖幻出点点寒星,迅如电闪般直指荆轲的面门。

    荆轲一声长啸,横在胸前的长剑上下翻飞,冷电辉映,与唐俭之剑相格,爆出一连串金铁交鸣之音,声音间隔的长短不差毫厘。

    一旁观战的秦舞阳、卫庄等人面面相觑,无不变色。先前他们还未将这名不见经传的唐俭放在眼中,此刻才知,此人竟然是深藏不露的一流剑术高手。

    两人倏地弹开。

    唐俭手中长剑高举过头,沉声道:「专使可知,你是第一个能接下唐某这‘碎玉四十八击’的人!」

    荆轲知他所言不虚,事实上,他刚才若非全力施展「惊天十八剑」,也无法接下唐俭这暴风骤雨般的猛击。

    唐俭忽然朗声大笑:「如果专使能接下唐某第二轮快剑,那么咱们也不必再打了,唐某立刻弃剑认输。」

    荆轲脸色凝重,心知对方既然如此说,必有十足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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