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扑棱蛾子王-《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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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远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皇甫俊一马当先,紧跟幽无命,冲至一线。

    在他身后,主力军率了停驻在内长城下的大股铁骑,向着冥魔海啸发起了冲锋,没有迟疑,没有退缩。

    在他发号施令之后,左侧那股铁军立刻与主干部队分离,追随幽无命。

    桑远远的眸光不禁微微闪了一闪。

    此刻的皇甫俊,眉眼肃穆,神情冷冽,眸中再无半点私怨和野心。他祭出了戒条,戒条上黑光荡起七丈,已是迫出了全力!

    皇甫俊重伤未愈,又增心疾,此番欲以全力拼杀冥魔,已是在燃烧生命力了。

    这,便是云境十八州的英雄和枭雄。

    外长城之上,陆陆续续有士兵跌落下来。

    从高空摔落的那些浪尖的冥魔,已开始摔在了外长城的墙壁和城墙之上!

    可以想见,此刻若身处外长城的城墙上,视野之中必已只余一整片赤红,再无他物。青空不再,山河不存,世间,已只见魑魅魍魉!

    还有勇气举得起手中兵刃的,已是人中之龙凤。

    “轰——”

    陡然间,脚下的大脚仿佛高高地蹦了起来。

    短命正好一跃而起,一切变成了慢动作,不知从何而来的冲击巨力,令得整块平原之上,顷刻间割开数道一尺之宽、数丈蜿蜒的裂痕!

    “呜——嗡——”大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咆哮。

    裂痕迅速扩大。无数云间兽马失前蹄,摔落在这满目疮痍之间。

    前方那道伫立了千万年,坚不可摧的黑铁长城,重重一晃、一拧,扭曲的黑浪迅速交叠,向着左右扩散而去。

    这是何等骇人的冲击之力!

    幸而这黑铁长城首尾相连、深植地下,虽有些不堪重负,却也稳住了脚根,并没有倾塌之相。

    但那冥魔巨浪,却已是径直越过了三十丈城墙,扑到了缓冲平原带!

    视觉的冲击是极其恐怖的。

    此刻迎着这波魔啸,继续往北的人,个个双腮都已麻木到僵硬,吸进肺里的不再是空气,而是极为黏稠的腥味,就好像身处无边无际的臭鱼堆里面,无法如何扑腾挣扎,都没有办法把头探出去,吸到一口新鲜空气。

    幽无命轻挽缰绳,只见皇甫俊派过来为他掠阵的东州军毫不迟疑,顷刻间冲到了前方,摆出了抵御冲击的三角阵形。

    “有点诚意。”幽无命唇角浮起淡笑。

    他一开口,桑远远顿觉满面腥风之中,陡然多了一股清新空气,还带着幽暗花香。她下意识地向后靠了靠,用自己柔软的身体倚住了背后这具劲瘦的钢铁之躯。

    一句话的功夫,那径直飞越了黑铁外长城的冥魔浪头,已携着万钧之力,以一种摧枯拉朽,搬山平海的姿态,轰然砸落下来!

    这般形势之下,任何人的心神都会被那扑天盖地的压迫力禁锢在方寸之地,视野仿佛变得极为狭窄,再如何努力挣扎,也无法将视线投向远处。

    这大约是一种生物的本能。

    桑远远不敢有任何留手。

    她双手一挥,十九朵究极体食人花陡然出现在东州军的外围,它们齐齐扬起了花苞,将巨大的花瓣口对准了从天而降的冥魔浪潮。

    倒也不怪桑远远要钱不要命,她其实是想把另外那五十三朵储存了灵脉的食人花全部调出来御敌的,奈何它们竟是不听使唤了,只顾着炼化那些灵脉,怎么调也调不动,只能作罢。

    就在这略一迟钝的功夫,冥魔巨浪已至!

    只见排列在东州军前方的十九朵大花,薅下第一波冥魔之后,齐齐被冥魔巨浪砸得低了下头,花瓣像波浪一般,重重颤抖。

    下一波冥魔顷刻即至。

    东州军早已亮好了兵刃,不假思索便向前挥劈,将第二波砸落的冥魔斩于足下!

    冥魔连续不绝,再度袭至。

    桑远远抽空向右边望了一眼,便见皇甫俊身前的防御军,已被冥魔巨浪砸翻了几处,虽然有灵甲护身,人一时无碍,但那冥魔巨浪已顺着缺口涌入,倒地的士兵被无尽的魔躯踩踏,根本站立不起。

    在冥魔战场上,很多士兵便是这般憋屈地死去。甲胄护着他们,虽不会被咬死,但却会被层层叠叠的冥魔一直挤压,毫无反抗之力,直到死亡。

    皇甫俊身上带着伤,虽然一时游刃有余,但很显然,他的续航能力很成问题。

    他挥着戒条,道道玄水重芒劈斩向被冥魔冲破的缺口,助那些倒地的士兵重新站起,重筑防线。

    幽无命没有出手。

    他微眯着眼,望着四野。

    在他的带动下,桑远远感觉到束缚心神的那层无形禁锢仿佛松脱了许多,她循着他的目光往远处望去,便见这冥魔海啸并非一处两处,望到左右视野的尽头,只觉它当真是一道波浪,有起有伏,但凡浪起之处,皆已突破了黑铁外长城,轰砸在平原缓冲地带。

    前几日,因‘天道’庇护韩少陵而引发‘涌潮’之时,各地长城上的火油和滚石已耗去了许多,这一波如此骇人的魔啸来袭,也不知该怎样才能撑得过去。

    一时之间,桑远远心头弥漫起了浓重的无力和绝望。

    所谓灭世之祸,莫非这么快便要来临么?

    此时此刻,心神囿于方寸之间,无法纵观全局的人,反倒是一种幸运——迷迷糊糊地拼杀,战至最后死去,自始至终,心中仍存着希望。

    忽然听得幽无命轻笑了一声。

    他缓缓扬起了刀,动作极慢,但刀尖向天的那一瞬,忽见雷焰闪动,只觉一阵冷风袭面,刀影如扇,铺洒向前。

    那势不可挡的冥魔巨浪,仿佛撞上了黑洞。

    便见,不可逆的浪潮向着后方倒转,逃避全然无效,割裂的魔躯被毁灭之焰燃成了黑屑,那屑触到同类,顷刻将它们引燃,层层焰殒无休无止,向着后方滚动翻涌。

    赤色大浪,顷刻间被撕出一道无法修复的伤痕!

    “一刀之势,竟是恐怖如厮!”

    冥魔浪啸之间,桑远远乍然听到这么一句耳熟的台词,不禁微微一怔,侧头去望。

    发出感慨的是皇甫俊。

    想来这些日子,皇甫雄没少给他念叨那些故事。

    皇甫俊怔怔地侧眸望过来,那目光复杂至极。

    幽无命缰绳一挽,只见短命高高跃起,径直从东州士兵头顶上掠了出去,云间兽的后蹄蹬向食人花苞,桑远远极为配合,操纵食人花一矮、一送,便见短命飞起三丈不止,前肢收缩在胸前,那姿态流畅利落,像极了传说中的神兽。

    幽无命笑得凶残,单手挥着刀,道道扇芒荡向四野,待短命四蹄落地之时,目之所及,已只余一片片漆黑的焦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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