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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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望能不能实现,曹烽也不在乎了,此时此刻他会铭记一辈子。

    “对了,我还忘了个东西。”他从小到大的礼节,花钱随便买买的礼物往往是不具备心意的,在他们那,大家喜欢互送巧克力,所以段语澈一直有收集巧克力的习惯。

    倒也不是说多么喜欢吃,但每回收到没吃过的品牌或口味,他就会收起来,收集得越多,就越满足。

    在曹烽的注视下,他打开冰箱,从急冻层拿出碗。

    曹烽走过去,看碗里黑乎乎的:“这是巧克力?”

    “这样你都能看出来?”

    “看起来像,怎么在碗里?小澈,你自己做的吗?”曹烽低头闻了闻,有浓郁的巧克力香和冷气。

    “昨天弄的,用了我十八种原材料,有蔓越莓巧克力,牛奶夹心巧克力,榛子杏仁的,跳跳糖的,树莓的……”他掰着手指数,“每一盒掰了一小块,都是我的珍藏。隔着水融化,用勺子搅匀了倒碗里,哎,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但应该不难吃。”

    段语澈把碗给他:“尝尝?”

    曹烽接过去,心情是说不上来的愉悦感动,心脏也在发颤,涌上来一股甜和酸涩,不禁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这么幸福,除了段述民给的回信,在以前他没有收到过任何人特意准备的礼物。更别提,这是弟弟送的,段语澈是什么性格,他自然清楚,他恐怕连厨房都不会用。

    段语澈看他扣着碗,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以为他在发愁怎么吃:“哎呀你给我,我给你弄出来。”

    可那巧克力已经冻成石头了,就连脱模都做不到,只能把碗给砸了才能吃,可这回用的是段语澈最喜欢的那个黑白配色的碗,因为碗底有只熊猫的团案。

    段语澈想不出办法来,犹豫了下说:“那我把碗砸了?”

    “不用砸。”曹烽把碗拿起来,烧了点热水,直接把碗放进去,水的高度刚好没过碗的边沿,曹烽数着数,拿起碗倒扣在案板上,用手掌劈了几下,把碗揭开。

    巧克力脱模了。

    “我能把它切成小块吗?”曹烽觉得这量太大了,一口气吃不完。

    “反正送你了,你想怎么样都成。”

    曹烽找出一个放茶叶的玻璃罐,背着身用手背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低声说:“我切成小块放着,慢慢吃。”

    他用刀切开,把碎屑全吃了,段语澈看他捡案板上碎屑,觉得很好笑:“都成渣了你还捡起来吃。”

    “不能浪费。”

    “什么味道的啊?我试试。”

    曹烽从玻璃罐里倒了一块出来给他,段语澈放进嘴里,表情有些严肃,他用牙齿咬开,细细品了一会儿,说:“这一块是有蔓越莓的,有杏仁儿,嗯……好像还有点树莓味道。”

    “还成。”他评价,“不算失败。”

    “还吃吗?”曹烽把罐子给他。

    “不了,你留着慢慢吃。”

    曹烽把罐子密封上,放进冰箱上层。转身的时候,段语澈才注意到他眼睛有点发红,眼里亮亮的,又雾蒙蒙的,沁出水汽。

    “哎?曹烽,你眼睛怎么都红了,”段语澈很意外,“感动哭了?”

    曹烽挺不好意思,怕自己真的掉眼泪了,就用手指抹了一下,没有眼泪:“我太高兴了,真的,小澈,我是第一次……生日,头一回有人给我买蛋糕,还有巧克力,巧克力也好吃,内裤……我也喜欢,弟弟,谢谢你,谢谢你……”

    “第一回?”段语澈顿了顿,反应过来,“以前你都……不过的吗?”

    “别人不记得,我也不记得。”渐渐就习惯了,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没事,以后就有人记得了。”段语澈安慰他,“人得向前看。”

    夜深,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了,在聊天,段语澈说自己小的时候有一回过生日:“我那年生日,我妈不在家,她去美国开展了……”

    “不过我邻居一家很好,路德维希太太是意大利人,我从小就在他们家吃意大利面,她爱管事,觉得我妈总把我丢家里,大骂过她。”

    “我想她可能是把我当他们家小儿子来看待了,不过……也可能当我是洋娃娃吧。”

    “维克多的妈妈?”曹烽发问。

    “对,就是她,我三岁的时候,发不出three这个音,总是发成free,”很多小孩都有类似的发音问题,不过当时的他,是怎么也纠正不过来,“大人很喜欢问我几岁了,几岁了,每次我就比着三根手指认真地说iamfree。”

    段语澈陷入了回忆里,眼神飘远了:“他们一家拿这个开玩笑开了一年,后来我长大了些,也总喜欢用这句话来调侃我,说汤米是个自由人。”

    “three,free。”曹烽试着发了着两个单词的音,脑海里想象出小时候的弟弟说自己三岁了的画面,忍不住就笑了。

    “对,就是这个。”段语澈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这件事他们总爱提起,“我经常住在他们家,和维克多住一起。”

    曹烽拧眉:“……睡一起?”

    段语澈看着他:“那时候还小,他带我一起玩,我们会在院子里搭帐篷过夜。”

    虽然知道是小男孩之间的游戏,可曹烽还是忍不住嫉妒。

    “到了晚上,维克多他妈妈就会把我们赶回房间睡觉,在我们每人额头上都亲一下。”

    “亲额头?”

    “在她意大利老家,就喜欢这样,每个妈妈都会在睡前亲吻孩子的额头,大意是愿你有个美好的夜晚。不过也不止一个地方有这个习俗。”段语澈侧躺着,伸手抓住曹烽的肩膀,稍一起身,“像这样。”

    他凑过去,柔软的嘴唇在曹烽额头上轻轻碰了碰,不带任何意味,只是单纯的,希望他在重要的日子里能有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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