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皇子妃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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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王可没忘记当初益州救堤一事。

    魏景固然重伤过充满戒备,但他始终还是心有热血之人,否则当初在益州追截何信时,他就不会最终选择救堤坝,救了十数万百姓。

    他心里还有柔软的地方。

    孟氏母女,他亲舅的遗孀遗女,这世上仅存的血亲了,其凄惨程度比之他当初也相差无几。

    这是他坚硬的心防,唯二可钻的空子,再无其他。

    卫诩微蹙的眉心一松:“如此甚好,只是这孟氏母女,……”

    他看向囚笼里的傅沛。

    安王如何控制孟氏母女的,不用多说。可一边是与虎谋皮,另一边则是安逸祥和,万一这母女二人心生悔意,那可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了。

    这一点,安王自然不会遗漏的,他笑笑:“不会的。”

    只要见过孟氏看儿子的目光,你就不会有半点怀疑。傅芸更是如行尸走肉,生无可恋,只有看母亲和弟弟时,她眼内才会有一丝光亮。

    “况且这孟氏,痛恨逆王之心,绝不下我。”内宅妇人,见识短浅,遭逢血腥巨变,总得为自己寻个宣泄的口子。

    安王从傅沛颈间收回长剑,接过帕子擦了擦手:“葫芦谷多年荒废,茅草杂树丛生难以窥清详情,即便逆王谨慎多遣哨骑探路,也绝对无法发现。”

    事关重大,安王甚至连魏景尚存些许疑虑的情况也预料过了,可谓异常周密。

    他扔下帕子,目光森然:“此次,逆王必死!”

    ……

    曲阳郡内的风风雨雨,邵箐并不知晓,她目前怀孕已三个多月。

    食欲不振渐渐消失了,她胃口大开,不怎么嗜睡,但睡眠质量一如既往的好。除了早期有些呕吐,基本没有其余孕期反应。用孙氏是话来说,她就是有后福的人。

    吃得好睡得好,人挺精神的,胖倒没胖,就是小腹已开始有实在的感觉,微微凸起。

    她看罢魏景亲笔所书的公函,忙命文书去二门通知平嬷嬷,让把孟氏和傅芸喊来,她则乘这空隙,打开家信。

    又是满满几大张纸,关心她,关心孩子,诉说思念和不舍,最后不忘夸赞他的孩子。

    自吹自擂得她这孩子亲娘都不大好意思了。

    啧,这人。

    邵箐忍不住微微一笑,下手的庄延寇玄也面露喜色,不过二人是看罢公函欢喜的。

    “这曲阳郡终是要取下来了!”

    邵箐折叠好家信,一边仔细受妥,一边也扬起笑脸:“是啊,真不容易。”

    都打了足足一个月了。

    寇玄望了望隔扇窗外,一派萧瑟,冷风卷泽黄叶打转,他道:“怕最迟十天八天,这雪就该下来了,能及时取下曲阳,最好不过。”

    否则后续征战肯定受影响。

    前线战火正酣,同样牵动留守诸人的心,如今出现大转机,众人喜形于色。不过大家都不笨,知道魏景既然特地点名让邵箐询问孟氏母女二人,那他们就不旁听了。

    喜过后,诸人纷纷告退。

    邵箐笑语几句,目送众人离去,随即她又使人去催促孟氏母女一遍。

    前线时间紧张,当然这一时半会或许没啥作用,但他们后方总该尽全力做好的。

    “快,去催一催。”

    ……

    平嬷嬷匆匆赶到流云居时,孟氏母女午睡才是,一听,二人心立时绷起。

    终于来了。

    孟氏也是后宅浸淫多年的人,面上功夫了得,滴水不漏,忙应道:“我们穿了衣裳就来!”

    说着掩上房门。

    由于傅芸抗拒陌生人脱她衣衫,所以穿衣解衣都是母女自己来的。如今正好,孟氏恰好能抓紧时间嘱咐女儿一遍。

    “果然来了,你照先前背好的说就是。”

    孟氏先前已得了讯,眸光阴沉沉的,一边压低声音飞快嘱咐,一边抖开衣裳披上。

    她余光却见傅芸没动,一愣,抬头看去,却见女儿神色怔忪,眉心一蹙:“五娘?”

    最近傅芸常常愣神,不是从前那种枯木般的呆滞,而是若有所思,很有些情绪波动。

    仔细想想,这种变化,是大军开拔那天,她最后一次见过范恬之后开始的。

    孟氏眉目一冷:“五娘,你忘了你弟弟吗?”

    傅芸心一震。

    她没忘,当然没忘。

    遭遇如此灾厄,她早生无可恋,惟愿一死以洗脱身躯上的污秽。倘若能以此不堪残躯,为仅存的胞弟博取一线生机,她义无反顾。

    在安王囚笼中她求死不得,被安排出来后却决心一死。

    她信念一直都是这般坚定不移的。

    只是,只是……

    不知为何,傅芸眼前忽然晃过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纯挚的青年,急急对她道:“我知道!”

    “不你很好,你在我心里就很好,我……”

    暖暖的秋阳,清甜的桂花香气,高大英挺的青涩青年,急急的承诺宽慰她。

    如同孱孱溪流,在她干枯的心田流淌过,打破一片死寂,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动,欲重新焕发生机。

    她喃喃道:“安王不是好人,即便我们按他所说的做了,阿沛也未必有生路。”

    “但若不做,阿沛立即就没了命。”

    孟氏浑浊的眸子一敛,厉光陡放:“你可是要置你弟弟于死地?!”

    “不,不我不是!”

    “哼!”

    孟氏压低声音,冷哼一声:“你父亲死了,你两位兄长都死了,你姐姐们也死了,还有你外祖父满门,那魏景凭什么活得好好的?他葬身曲阳,正好祭奠你爹他们在天之灵!”

    说到最后,孟氏牙关紧咬,目中闪过一抹深切的怨毒。都怪那母子三人太过张扬,都怪那蠢妇蠢笨如猪,二十多年的枕边人,居然察觉不出半点异常?

    害她死了夫君,死了儿女,死了老父老母,兄弟姐妹,个个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幼女惨灾祸,甚至连最后一个小儿子都难保了!

    “你弟弟是傅氏唯一血脉了,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毙命?!”

    小儿子若死了,那她还活着干什么?

    孟氏死死盯着女儿,冷冷道:“你不要再想那范恬了,你忘了你从他处得过粮草迟运和鞍山关的消息吗?”

    范恬不知虚实之策,他接到的命令就这些,次日孟氏就将消息传了出去。

    傅芸心神大震,母亲问她时,她闪过一丝犹疑,但还是如实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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