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飞来横财-《一品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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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宏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直隶上报的第一本就是赈灾款项,密密麻麻有整整一本,最后归结起来,赈灾共用了一百二十万八千七百多两银子,他又仔细翻了翻具体项,从湖广购进的赈灾粮食,大约就花费了一百万两白银,运费大约十一万两。

    一百多万两银子买粮食?那得是多大的一座粮山啊!

    但李元宏清楚记得,自己路过直隶的时候,虽然也见过官府搭建的粥棚,但里面要么没人熬粥,要么熬出的粥清可见底,粥棚外面饥民如海,绝大部分人从早排队到晚上,却连一碗清水稀粥也喝不上,粥棚外面反而是饿死人最多的地方了。而一过了运城,干脆连粥棚也见不到了。如此这样,那么多的粮食跑哪里去了?

    不过李元宏倒是先干正事,将帐目文书端端正正的抄在空白纸卷上,只是在抄的时候,刻意记下了其中大量的数字。

    中午吃饭,他只啃了一块随身带来的馒头,就接着抄录,经过一天时间,终于把厚厚一本完成了。

    李元宏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这才发现其他经承已经散了,于是也整理了一下笔墨纸砚,走出户部大院。他刚一走出大门,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字,正奇怪间,只见一个头戴瓜皮绸帽的男子跑上前来,拱手道:“尊驾可是李元宏?”

    李元宏纳闷自己在京城不认识谁啊,点了点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对方,却听对方自我介绍道:“在下是直隶藩司钱粮道的都事冯远望,您是户部福建司的,您可是我的上司啊!”

    一句话倒把李元宏说蒙了,他知道,经承虽然是户部的,可连个九品官都不算,充其量就是个的抄写员,而且还是个临时工,吏部没有存档,什么时候想炒鱿鱼就能炒的角色,比笔帖式还不如。而藩司的都事可是个从七品的官,比知县只小一级,自己怎么反倒成了他的上级了?

    冯远望见他莫名其妙,呵呵一笑,拉着李元宏的衣袖道:“今日咱哥俩有缘,走,涮羊肉我请客!”不由分说抬脚就走。

    说实话,李元宏最近一个多月都没吃过肉了,甚至连顿大米白面都没吃饱过,现在有人愿意请客,他当然乐意了,于是跟着冯远望来到一家饭庄,饭庄的小二显然熟识这位冯都事,也不问,就殷勤的带二人径直来到二楼一间雅座。

    不一会儿,一架热腾腾的铜炉铁锅,五六盘鲜嫩的羊肉,白菜腐皮陆续端上,另外还有一壶烧麦酒。

    冯远望笑着端起酒杯连连敬酒,李元宏一边大嚼羊肉一边大口喝酒,连与冯远望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不一会儿,桌上的羊肉一扫而空,冯远望连忙又叫上了五盘,李元宏这才不好意思笑道:“不必不必,我已经吃饱了。”

    冯远望看到李元宏喝的是红光满面,知道是时候了,说道:“年兄,你是陕西人氏吧,我祖上也是陕西人,后来迁到山西的,咱们可以算是老乡啊。”

    在清朝的官场,同乡观念十分浓厚,一说到是老乡,通常都被认做自己人,凡事都会有所照应,所以冯远望先和李元宏拉近关系,以便说话。

    但李元宏却没有什么老乡观念,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冯远望接着说道:“年兄今天第一次点卯户部,可曾见到我直隶藩司的赈灾奏销的帐目了吗?”

    李元宏心里一动,点了点头道:“见到了!”

    “唉!我们直隶今年太惨了啊,到处饥荒,百姓饿死不少,而咱们藩司郭熊飞郭大人刚从江苏按察使迁升,人地不熟,一接任就遇到这等大灾,实在是难啊。要说咱们这个郭大人,可真是勤政爱民的好官,当时直隶藩库只有二十六万两银子,他全部提出购买粮食,还向商贾借了一百万两,他自己也把养廉银子拿出来了,像这样的好官现在不多了啊!”冯远望说到这里眼圈都红了。

    李元宏心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但吃人家的嘴短,只好也陪他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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