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能来你家过年吗-《病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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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着在喉咙口都发腻。

    谢清呈冷着脸走过去,把手抵着,在贺予身后的墙上一撑,凌乱的头发下是微湿的眼:“出去。”

    贺予却忽然伸手抱住了他。

    因为屋内空调开得很足,谢清呈只穿了件薄衬衫,居家款,还是丝绸缎面的,隔着绸缎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的气息。

    谢清呈酒醒了大半,怕惊醒了左右房间的人,压低嗓音,呼吸因酒而很热,语调却冷:“你有完没完了?”

    可这一次,贺予居然没有要把他怎么样,令谢清呈意外的是,贺予只是把他抵到玄关的墙边,抱着他,低头深深地埋进他的颈间呼吸着。

    和从前那种湍急欲望的发泄不一样。

    甚至和病房里,那种生死关口回来之后的炽热索取也不一样。

    他在这几天的思考过后,第一次私下见谢清呈,抱住他的时候,就像是抱住了一个自己一样的生命。

    那个世上最后一个能与他感同身受的人。

    “明天这个剧组就要散了。”

    “……”

    “你放心,我想过了。无论怎么样,你告诉我的东西,我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贺予年纪虽轻,但他真的想要认真地和你说什么话的时候,其实是很靠得住的。非常的稳重。

    男生一边说着,一边拥着怀里的男人。

    他觉得谢清呈这个人的身体很奇怪,明明有着男子汉的血气,肌肉薄而均匀,体质不能说差。

    但是隔着衣服触碰,又觉得衣服太厚人太薄,薄得像烟,像魂,握不住,让人忍不住想要探进去触及实体,否则心都是慌的。

    仿佛随时随地便会消失似的单薄。

    他就这样抱着谢清呈,在原地轻轻晃了几下,竟有些温柔的错觉,怕失去什么一样——

    贺予闭上眼睛,他来之前已经想了很多了。但这一刻,他又在想着过去的种种事情,想着谢清呈手上的疤,心里的秘密,想着之前和谢清呈发生的一切,想到了最后,他想起当今天结束之后,他们就要离开这里,回到沪州。

    那么谢清呈一定又不会再情愿见到他。

    他的心忽然感到一阵奇异的牵扯,好像被什么东西勒了一下,很不舒服。

    “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不过,先说好了。你回去之后,不要和陈慢单独待着。”他最后轻声在谢清呈耳边说,居然很乖,像是恳求。

    谢清呈推他:“你少发疯。”

    “嗯。”贺予笑了,他是真的在发疯,因为刚刚还说着那么类似乞求的语句,这会儿眼神又幽暗了,他握着谢清呈的手腕,捋下去,露出来一截淡青色的文身。

    又来了。

    谢清呈觉得他可能需要一根磨牙棒,不然怎么总喜欢逮着自己啃。

    贺予果然咬了一下谢清呈的文身,但这次不重,没有出血。

    他说:“那你要单独和他在一起也可以,别让我碰见。你是我的同类,不要和别人走得太近。”

    “你这几天思考下来,就思考出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贺予:“这是我的底线。”

    谢清呈猛地将他的手甩开,抽出一张消毒湿巾,当着贺予的面擦了擦自己的手腕,然后把湿巾直接丢在了贺予脸上。

    “滚。”

    贺予又更重地抱住他。

    他把脸埋在谢清呈的颈间里,鼻尖轻轻地磨蹭。

    红酒醉过的男人很热,温度是平时所没有的,贺予知道如果这时候他和谢清呈纵情纠缠,那感觉一定是前所未有的。

    可是他没有这么去做。

    这几天的空白时间,他确实仔细捋过了自己的想法,也有了新的主意。

    他的感情甚至和当时在病房里的都也不一样了。

    他当时刚刚才捡回一条命,幸存之后的喜悦让他迫不及待地想在谢清呈身上索取到暖意和软意。

    那时的热切全凭着一股冲动而生,更像是从前行为的一种惯性。

    现在不同了。

    虽然他嘴上依旧和之前一样凶狠,但他一想到谢清呈是怎么独自走过这些年的,他一想到谢清呈手腕上的文身,竟也曾是和他一样在困苦无助中割落的刀疤,他就觉得自己那颗阴冷的心里,好像有了某种酸楚而柔软的情绪。

    那种情绪成了勉强束住他的绳结。

    他确实不喜爱谢清呈,但谢清呈对他而言就是唯一。

    他为谢清呈从未选择过他而感到难受。

    可他以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身份望过去,多少也能明白他过去的苦。

    ——贺予自认为他对谢清呈新产生的感情里,谈不上太多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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