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只有你能骗我-《病案本》


    第(3/3)页

    “胡厅,你不能这么做……你不应该欺骗他。”

    他定了定神,白着脸想要再补发一个消息。

    可是胡厅立刻阻止了他:“你干什么?”

    “我必须告诉他真相。”

    “不可以!”胡厅断然拒绝,“我们需要这个案子尽快侦破,如果你现在补发消息,情况会变得非常混乱。”

    “……”

    “我们答应过你,对他的抓捕不到迫不得已不会采取暴力,我知道你在乎他对你的信赖,但你可以放心,何况警方这是不想让他犯下更大的错误。这件事不能功亏一篑,我们必须把握机会速战速决。”

    “我向你保证。”胡厅定定看着谢清呈的眼睛,“等他回拨后我们可以告诉他全部的真相,好吗?”

    “……”

    “只是现在你不能这么做。”

    “不能再有更多的人牺牲了。”

    最后一句话犹有千钧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谢清呈的身上,谢清呈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握着手机,却又渐渐握不住它了……

    不能再有更多的人牺牲了。

    我知道你在乎他对你的信赖,但警方这是不想让他犯下更大的错误……

    你不能这么去做……

    卫二:“谢清呈,你还好吗?”

    谢清呈的手指终究慢慢地蜷缩起来,眼前又开始阵阵晕眩,耳中嗡鸣不绝,几乎喘不过气来。

    卫二到底还是关心自己家人的:“谢清呈?”

    谢清呈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没了:“……我没事……我没事。”

    “……”

    “等吧。”

    一分钟,两分钟……

    在场所有人又陷入了等待。

    可是依旧是死寂。

    胡厅的攻心术,似乎也没有攻进贺予完全已经固若金汤的心里。

    王政委懊丧至极,只觉得这些人天真至极,竟然会想着靠打感情牌让一个越货跑路的嫌疑犯在自知会暴露的情况下回他们消息!

    他能指望什么?还不如继续指望在广市的警局利用军方设备尽快突破贺予的信号隐身程序……

    然而就在他气得想起身抽根烟的时候,那台一直沉默着的手机忽然震响了。

    只是最普通的默认铃声,却让在座几乎所有人都豁然起身,好几个人脸色都刷地变了,显然是吃惊不小。

    在环绕着的目光下,谢清呈手机的屏幕亮着幽暗的光,来电显示人赫然显示着两个字:

    小鬼。

    而那号码,正是他们始终探不到回应的贺予的号码……

    贺予竟明知极可能是陷阱,还是回了这个电话!!

    胡厅亦是非常惊讶,这招虽然是他想出来的,但他内心只抱有百分之一的微弱希望,毕竟贺予那么聪明的人,除非真的在乎一个人在乎到极致了,否则哪有可能瞧见这种威胁消息能理会?

    可贺予竟真的就——

    胡厅下意识地想要去接这个自己抛出去的电话,谢清呈这次却没有再把手机给他。

    他们不得不阻止贺予,所以不得不在极端情况下制造这样的谎言,而贺予回拨了,既然回拨了,胡局的目的就达到了,大局也顾全了。

    现在只有贺予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而在场所有人都不会在乎贺予的感受,只有谢清呈在意。

    谢清呈不会再让人骗他了。他必须亲自把话都和贺予说清楚,好让贺予不要再继续替贺家和吕芝书做任何的错事。

    “喂。”

    贺予的声音传来,非常的冰冷,冷到足以掩藏住其中的担忧。

    “你是谁。为什么拿走了他的手机。”

    谢清呈撑着病痛折磨的身体,沙哑道:“是我。”

    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手机那头的人好像明白了一切,顿时骤然无声。

    “……”

    “贺予。是我。”

    “……”

    谢清呈甚至都没有说出下一句话来,就听得电话那头挂断了,只剩下了嘟嘟的忙音。

    “嫌疑人暴露!急接广市信息侦查!”

    “信息侦查收到!已追查到这个手机信号的卫星定位!位置是——”

    办公室内有年纪比较轻的警察,听到扩音器里传来的实时消息时激动地大叫出声,击掌称快,其他人也立刻忙碌起来,各就各位,开始进行全力追击抓捕。唯独谢清呈站在那儿,他浑身的血都凉透了——

    贺予拒绝了和他们的任何解释,拒绝了和他的任何沟通。

    贺予这是要做什么?!他真的选了走一条黑路吗?!

    谢清呈不相信。

    哪怕到了这一刻,他都不相信贺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可现在贺予是确确实实在躲避警方的追查,也拒绝了他伸出来的手。

    贺予没有再像当年那个坐在无尽夏花丛里孩子一样握住了他。

    或许早在他从前拒绝了贺予那么多次的时候,贺予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从来不是一个甘于被动的人,也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孩子都聪明,更善于掩饰自己。

    与此同时,在公海上,贺予面色苍白地挂了电话。

    他紧攥着手机,望向茫茫海面。

    他是一只恶龙,唯有谢清呈知道他的软处,而在这关键的时刻,谢清呈到底还是把宝剑递给了别人,刺向了他的逆鳞。

    贺予闭上眼睛,想起男人之前临走时对自己说的那句话,那时候谢清呈说,他会站在他对面。

    他曾以为谢清呈多少会有些于心不忍,能原谅他的哪怕一次任性。原来并非如此。

    现在想起来这些话,他只觉得心像被撕裂似的,无声地剧痛。

    “贺总!”大约十多分钟后,助理忽然急吼吼地叫起来,指着前边一个模糊的影子,“来了来了!曼德拉岛的船来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