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⑤-《那就死在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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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白焰短暂地休息了一阵,带姜竹沥返回宴会厅。

    婚礼前一晚新郎新娘不能住一起,欢迎晚宴结束之后,姜竹沥要跟父母下榻另一家酒店。

    车停在门口,明叔叔和母亲已经在车上等候。

    姜竹沥走出去几步,又不放心地跑回来,敲敲段白焰的车窗。

    司机降下车窗。

    “小白。”

    段白焰每次犯病都耗尽精力,拼命呼吸比做.爱累得多,现在他坐在后座,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一听到她的声音,他立刻清醒过来,抬起眼:“怎么了?”

    “我跟你一起走吧。”姜竹沥两只手扣在门上,小声提议,“等到清晨,再偷偷从你的住处离开。”

    他的父母都太过于不靠谱,熊恪现在又不在身边,她担心他半夜犯病,身边连一个能照顾的人都没有。

    段白焰微怔,觉得她像是举起加农炮,往他心脏的地方开了一炮。

    他捂着自己软乎乎稀巴烂的小心心,打开车门,让她坐上来:“你坐下说。”

    “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姜竹沥钻进车后座,担忧地摸摸他的额头,“万一你晚上犯病,身边有个人会好很多。”

    段白焰看着她,心情有些微妙又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你是不是喝了太多酒……”她低着头,捏着他的手碎碎念,像个唠叨的小老太婆,“还是因为在海边吹了冷风?……也可能是穿得太少了,等回到酒店,我给你煮一点热热的东……”

    段白焰垂眼看着她,下一秒,毫无征兆地吻了上来。

    她的眼睛蹭地睁大。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他的唇像一片羽毛,从她唇上离开,又在唇角碰了碰。

    “你太好看了。”段白焰离她很近,唇角苍白,解释道,“我忍不住。”

    姜竹沥的眼睛睁得圆滚滚。

    “比起父母……果然还是这个病更折磨人。”他叹息,“疾病才是最消磨人意志的东西。”

    少年时代大量的检查与药物治疗,把他骨子里的温情都消磨掉了。

    “……但我还是很幸运。”他像是自言自语,前半句话声音很轻。

    微顿,转过来轻拍她的手:“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如果半夜发病,我会第一时间叫前台服务。”

    姜竹沥还想说什么。

    “竹沥。”他低头,唇在她手背上碰一碰,“给我一个机会吧。”

    ——“让我给你一个完整的,完美的婚礼。”

    ***

    姜竹沥难得地失眠了。

    回去之后,她给段白焰发消息,如果身体状况不佳,婚礼时间再往后推一推也可以的。

    然而他在这件事情上意外地固执。

    她昏昏沉沉的,这晚几乎没怎么睡,一大早就被捞起来化妆、换衣服。

    ——礼服是定制的,来自一位很难预约到的设计师,白色的大裙摆,大刀阔斧的剪裁,细节处精致又可爱,穿起来大方漂亮,是她和他都喜欢的那个类型。

    然而婚礼的过程太过于繁琐,踩吉时、敬茶,姜竹沥按照流程走过一遍,最担心的还是段白焰的身体状况。

    一直到车上,只剩他们两个人,她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段先生。”姜竹沥像模像样地压低声音,不安分地去拽他的手指,“你今天的身体还好吗?”

    段白焰眼里浮起笑意:“你说呢?”

    他穿着高定的正装,西装挺括,看起来很精神,其实前一晚也一宿没睡。

    说不清是兴奋还是别的什么,他靠在床上翻自己搬家换婚房时找到的、以前的旧信封,不知不觉就看了一夜。

    “我觉得我很好。”段白焰说着,指尖落到她眼角,“但你看起来有些困。”

    眼睛外围能靠化妆补救,眼睛里面却不能。

    她的眼神泄露疲惫,有些不自在地将视线转移开,小声嘟囔:“结婚太麻烦了……”

    “嗯。”段白焰赞成,“这辈子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结了。”

    举办婚礼的地方也靠近海边,姜竹沥和段白焰亲手定制了婚礼的每一个部分,整体风格偏森系,选用的糖盒是卡通造型,一只陶瓷松鼠和一只陶瓷大尾巴狼。

    请柬和签到台的方案拗不过段爷爷,最后还是选定了他之前的设计之一,段白焰不死心地在内页加了两个浅浅的手绘动物影子,封面下方写着一排小字:关于一只松鼠和一匹狼的故事。

    程西西拿到请柬时,曾经发出大笑:“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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