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你也病了吗-《病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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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予回到b组现场时,一颗心都在胸膛内腾腾灼烧着。

    他想起表哥说过的话,再想着刚才那位妇人暴露的表情,这些都让他觉得谢清呈身上就像披着层层叠叠的衣衫,除落一件,下面还有一件。

    那人像一团没有实体的雾,他的血是冷是热,皮肤是冰是温,好像直到现在贺予也无法亲手感知到。

    贺予只确定了谢清呈确实还有更多的秘密在隐瞒着他。

    隐瞒着所有人。

    只是——谢清呈为什么要这么做?

    到底还有什么是他所不了解的?

    b组这会儿正好也在休息,贺予回去之后就看到了陈慢,陈慢在和导演沟通,身边没有其他人。

    他把目光移开了,在人群里疯狂地搜寻着谢清呈的身影。

    然后,贺予看到了。

    谢清呈坐在警校操场的花坛边抽烟。

    贺予走下台阶,穿过半个操场,朝他走过去,然后一把攥住了谢清呈的胳膊。

    “你跟我来一趟。”

    谢清呈回神,在看到贺予时他的眼神有一瞬间很愤怒,但他很快就把这种愤怒压了下去,似乎觉得在贺予这种人身上,哪怕生气都是白费力气。

    “你阴魂不散的,到底想做什么。”

    贺予不吭声,一路拉着他,把他一直拽到附近教学楼一间无人的教室,他先让谢清呈进去了,然后自己跟着进去,砰地甩上了门。

    他没有回头,眼睛直直地盯着谢清呈,手却背过去,咔哒一声将门上了锁。

    面前是穿着冬款警官正装的谢清呈,非常英俊挺拔,简直让人想扯下他的制服吻上去。

    贺予一直是个很聪明的人,但他对谢清呈的复杂情绪都快把这聪明大脑的cpu给挤崩溃了。

    面对表哥也好,面对妇人也罢,他都游刃有余,甚至可谓轻松,只有对上谢清呈的那双眼睛的时候,他仿佛和触电了一样,思绪都是麻的。

    “贺予,你有完没完。”那双眼睛冰冷地注视着他。

    贺予本来是想立刻问他那个女人的事情的。

    但是警校教室门上锁之后,他闻到谢清呈的味道,他的脑子像被猛地冲击了一下。

    嗜血病欲忽然涌起,随之而起的还有少年的冲动,贺予看着这个封存了太多故事的男人,心中的焦躁愤恨急速上涌。

    他甚至来不及发问,那一瞬间他望着他,眼眶熏红,他想骂他,想要他,想拆开他,想剖析他。

    太多疯狂的情绪涌上,让他一时难受的都快爆炸了。

    他竟是说不出话来,红着眼,不得不立刻发泄。

    于是贺予上前两步,做了和谢清呈独处时的第一件事情——

    他的手绕过去,掐住谢清呈的后脖颈,然后将谢清呈整个带着压在讲台上,侧过头去,报复似的,宣泄似的,狠狠地咬住了谢清呈的侧颈!

    猝不及防的疼痛让谢清呈低而浑地闷哼了一声。

    那轻轻的声音像星火从贺予脊椎窜上,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腥甜的血味,刹那间充斥了贺予的口腔。

    恶龙吸着了祭品的血。

    热的。

    甜的。

    比镜头里那些飞溅的假血浆刺激得多。

    汩汩温热从谢清呈被刺破的皮肤下涌出来,恶龙的牙齿尖锐,咬着人类的颈不肯松开,在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下谢清呈的热血时,他不由得发出了声满足的低叹。

    刚才那种焦躁不堪,几乎把他逼得发疯的情绪,似乎就在这样的血色交缠中略微地止歇了下去。

    持续的病症高热让贺予的身子温度很高,紧贴着谢清呈的时候,仿佛隔着衣物也能熨烫到对方的血肉。

    谢清呈想要挣开他,但贺予不松手,反而将一身制服笔挺的男人压在讲台上,纠缠间还扫下了讲台上的几本警校教参和宣传杂志。

    “松开……”

    “贺予,我让你松开。”

    “松口。”

    贺予觉得他的嘴太烦了,沾血的薄唇从他颈间微抬起来,然后侧过去,堪称粗暴地吻住了谢清呈的唇,封住了他那令人扫兴的冷静声音。

    贺予死命地纠缠着他,他从来没有发现接吻竟然能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既能抚慰他心里那个属于正常少年的欲望之兽,又能镇定精神埃博拉的渴血之症。

    谢清呈见好好讲话无用,便发了狠地反咬住他,这次接吻比他们从前任何一次的吻都要热烈,暴虐,腥甜。

    但可能是谢清呈真的激惹了贺予,也可能是贺予这次实在太不识相了,他从来没有被谢清呈咬的那么重还不肯撤离过。

    最后到底是谢清呈吃了亏,他性子冷淡,不会接那么疯狂炽烈的吻,他开始喘不上气,口腔里第一次那么浓重地饮进了贺予的血,深入到喉管中间,逼得他承受不住地想要咳嗽。

    贺予这时才放开他了,他的嘴唇湿润,嫣红,那血色不仅仅是谢清呈的,也是他自己的。

    谢清呈也尝尽了贺予的血腥味。

    “我他妈真想就这样搞死你。”贺予还压在他身上,双手制着谢清呈的腕,不让他动。但是身子总算稍微直起来了些,拉开了一点距离,这距离可以让他更清楚地看到谢清呈在他身下制服凌乱的样子。

    他极恨,极怨,极焦躁地说:

    “真的,我现在就想这样做——也许这样做了,你嘴里才可能会有那么一两句真话。是不是?”

    谢清呈好不容易能透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喘息着。

    他的藏蓝色外套已经在纠缠中被扯开了,里面是淡蓝色的警服衬衫,贺予还想去解他的制服皮带银扣,于是松了一只摁着谢清呈的手。

    谢清呈怎么可能由着他胡来,在他松手的那一刻暴起翻身,猛地将贺予反压在桌上,而后就是十足力道的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了贺予脸上。

    “你他妈畜生!”

    贺予被打了,脸都立刻浮了红痕,却不觉得痛,反觉得爽,他本来就变态,病症加剧了他的暴虐心,这种发泄式的暴力只会让他身心愉悦。

    “你再骂两句。”

    “我说你,畜生。”谢清呈直接拽着他的头发就把人扯起来,往黑板上撞,而后又猛地一推,再直踹一脚,径直把贺予踹在了地上,身后桌椅板凳哗啦倾倒。

    他喘着气,扯正了自己的藏蓝银夹领带,重新将外套衣扣一颗一颗扣好,双眼如刃似锥,血红地盯着贺予。

    贺予也不起身,他慢慢地擦了唇角和脸颊的血,只略微直起了身子,那些倒伏在他身后的桌椅废墟似乎成了他的宝座,他就那么倾身靠在上面,抬起幽深的杏眸,阴恻恻地端详着谢清呈,打量着谢清呈。

    然后他抵着齿背笑了,他仰着头吃吃地笑了好一会儿,呼吸之间都是血,却感到说不出的快意。

    病态被满足的快意。

    “你知道我是发病了吧,谢清呈?”

    “……”

    “我病得越重,就越不在乎你的这些行为。你哪怕现在拿着刀戳了我的心,我也只觉得万分喜悦——因为我不痛,可你会一辈子欠我。你再也别想装得清白。”

    贺予喘了口气,一双眸如狼似虎地盯着那个男人。

    “你实在是太善于伪装了,谢清呈。”

    “……”

    “你这人的伪装层层叠叠,茧中套茧——我问你,你究竟哪一层才是真的?”

    谢清呈森然道:“你在鬼扯些什么,你他妈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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