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坏人-《我始乱终弃了一个病娇(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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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人干的事。

    陈公公扶着皇帝离开,忍不住笑眯眯看了眼姜漫。

    她的脑袋圆圆的,垂下去盯着地面,看起来很老实。两个发髻上缠了粉色的花带,盘在耳朵上方,耳垂上白玉坠子晃来晃去,说明她站得一点都不稳。偏生自己丝毫没有发觉露了破绽。

    活泼可爱,跟个小仙女似的。

    皇帝察觉他的视线,阴郁的眸子冷冷看着他。

    陈公公笑容一僵,忙低下头去,恭恭敬敬搀着皇帝。

    脚步声离开,姜漫肩膀一松,眼睛里满是后怕。

    “陛下累了,侯爷,萧大人,姜姑娘,请。”宫人道。

    姜漫巴不得立即出宫。

    她跟在萧随身后,脚步轻快

    走得很快。

    姜卓然去安排姜柔回府事宜,临走前目光深深看了姜漫一眼。

    “女儿先行告退。”姜漫对他道。

    姜卓然拂袖离开。

    “走吧。”萧随道。

    姜漫松了口气。

    “怎么,怕了?”萧随笑问。

    “皇宫威严,哪有人不怕?”在宫里,当然不能乱说话,姜漫跟他相视一笑。

    隔着宫道,她看见皇帝步撵华盖朝着内宫而去,那边是皇帝寝殿所在。

    姜漫收回视线,对面一行人引起她的注意。

    为首的宫女梳着高髻,一双美目,巧笑倩兮,不是上次来侯府行刑的萧贵妃身边宫女又是谁?

    双方打了个照面,那宫女停下来向他们行礼:“见过萧大人。贵妃娘娘正想念大人呢。”

    她看了眼姜漫,似是不识,萧随替她解了围:“姜二姑娘。”

    宫女一笑:“见过姜二姑娘。”

    姜漫没有在她身后看到那个打板子的健壮宫女,又见她这么快便不记得自己,有些奇怪,只问道:“姑娘这般快便不记得我了么?上次姑娘领娘娘之命来姜府行刑,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宫女迷惑地看着她:“姑娘说奴婢去宫外?许是记错了?奴婢不得擅自出宫的,未曾离开娘娘一步。”

    姜漫一怔:“你身边可有一健壮的宫女,约萧大人这般高,身材亦如他这般健硕。”

    那宫女扑哧一笑:“姜姑娘莫要打趣奴婢了。宫里怎会有如此高的宫女,不会的。”

    萧随也笑了:“姜二,你傻了吧,宫里筛选宫女,不要说我这般高,便是稍微高挑一些,胖一些,也无法入选。你当内侍省那些人是瞎的不成,放个这般高壮的宫女进来,等着吃主子罚啊。”

    姜漫心中惊骇不已。

    她又逗着这宫女说了几句话。宫女笑起来很甜,和和气气,再好不过的脾气。跟那晚之人简直判若两人。

    她到现在都记着那晚的宫女脾气暴躁易怒,没有丝毫耐心。

    活见鬼了不成?

    她神不守舍想着这件事,一路上全靠萧随领路,不然非走到湖里去不可。

    “我说姜二,今日你走了狗屎运,非但没吃挂落,还白捡了现成便宜。哪像小爷,这回回去,不但要被老头子揍死,还得一年闭门不出,这跟要我的命有何两样?”

    “我这般惨了,你还给我摆脸色,你就不能笑一笑么?小爷我好生伤心难过。”

    姜漫幽幽道:“萧兄,我活见鬼了。”

    “少糊弄本少爷。”萧随笑嘻嘻凑到她跟前,“我想到一计。既然陛下不许我出门,你来看我可好。”

    姜漫:“没糊弄你,我真活见鬼了。”

    萧随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认真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漫心里纠结了一番,觉得此乃永昌侯府之事,萧随到底是萧氏之人,萧贵妃又是他姑姑。

    此事不宜问他。

    她只得道:“骗你的。”

    萧随:“你——”

    他扇了扇扇子:“算你狠。”

    “说吧,到底来不来看我?”他梗着脖子问,“不来看我咱们交情可就到尽头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姜漫感激他帮忙,拍了拍他肩膀:“放心,会去的。我的事多谢萧兄帮忙。”

    “哼,这还差不多。那我等着。敢骗我你就失去我这个英俊潇洒的朋友了。”

    “不会的。”姜漫无奈。

    两人正说着,前方传来一阵喧哗。

    “萧随,你这小兔崽子,给我站住!”一道声音洪钟一般响亮,轰隆隆朝这边冲过来。

    杀气腾腾,新鲜热乎。

    萧随抹了把汗,讪笑两声:“姜兄,我家老头子来抓人了,你掩护我啊!”他说着,躲到姜漫身后。

    姜漫嘴角抽了抽:“你确定?”

    萧老太爷仙风道骨,气度非凡,虽年过六甲,仍然面色红润,手中拿着荆条,笑眯眯看着姜漫:“姜二姑娘,我家这不争气的小子闯了大祸,老夫前来拿人,让姑娘见笑了。”

    姜漫屈膝行了一礼:“见过萧老。哪里,萧老请。”

    她说着,让到一边。

    萧随被她出卖得猝不及防,一双桃花眼可怜又无助。

    姜漫满脸冷漠无情。

    老太爷哼笑一声:“给我抓住。”

    家仆们暗道一声得罪,便将萧随摁住了。

    老太爷抽了他一荆条:“出息了?闯祸闯到圣上面前?老头子我三日不揍你,你便要上天是不是?”

    萧随连蹦带跳,回过头瞪姜漫:“你等着!”

    姜漫摇了摇头。萧府之人走后,身边冷清下来,她不由笑了一声。也只有萧随这样被众人捧着长大的,才会随心所欲大喊大叫。丢脸也不怕,挨揍也不怕,无法无天。

    换成林见鹤,只会闷不吭声。

    身后传来马车哒哒哒的声音,姜漫回头,是姜府马车。

    看来,姜卓然将姜柔带回来了。

    马车疾驰而过,车里血腥气弥漫。

    以皇帝今日对姜柔的态度,断然不会允许太医替她疗伤。

    马车停到医馆前,姜卓然抱着姜柔下车,健步如飞:“快给她治伤,若是治不好,我便将这医馆拆了!”

    正好是崇文馆旁那一家医馆。

    也真是巧了。这家确实离皇宫最近,医术也不错。

    不然,以姜柔的伤势,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侯府。

    学馆门口聚集了众多学子。

    姜柔今日被刑部提审之事如今已经人尽皆知。大家也都看到她被萧随带入皇宫受审。

    此时见人一身是血,奄奄一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怕是受了宫里杖刑。”

    不少人原本站在姜柔那一边,见了此景,不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好好一个人,入了宫一趟,竟然快死了。

    “你们听说了吗?姜柔才是那对乡下夫妇的亲生女儿,那于氏贪图侯府富贵,心生恶念,将自己的女儿跟侯府亲生女儿换了。姜柔代替侯府千金享受了十几年锦衣玉食的生活,侯府亲生女儿却在乡下受磋磨。”

    “啊!当真?”

    “圣上亲自断的,还能有假?”

    “啊!”

    “这,这也太过匪夷所思。”

    “你们可还记得,上次侯府小宴。姜柔当着众人的面,逼姜漫承认自己是侯府收养的。”

    “当然记得!若非如此,我怎会一点都不怀疑!她自己都承认是收养的!”

    “就是,姜漫既然是亲生的,为何要承认啊?”

    “这还不明白,姜柔手段了得,姜漫初初入府,又从小长在乡下,哪里是姜柔对手。姜柔只要恩威并施,略施小计,便能骗得她团团转了。”

    “原来如此。这也太惨了些。易地而处,若是我被人换了,那人还欺到我头上,我不得磋磨死他才解气!”

    “是啊,简直闻所未闻,那于氏当真不愧是姜柔母亲,真不能小瞧了去。”

    “可怕。”

    ……

    他们围在学馆门口,想知道姜柔到底如何了。

    姜漫对于这些人的脑补能力很是佩服。她当初承认,一方面是因为势单力薄杠不过侯府,侯府自有办法让她承认,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第一世她走炮灰路线死不承认,结果可想而知。

    已经吃过一次亏,她当然懂得避其锋芒。

    她的计划,等将永昌侯府扳倒了,永昌侯府的前途与姜柔之间,姜卓然必然不会选姜柔,那时候自然就是姜柔自食恶果的时候。

    没想到皇帝乱棍上身不讲理,管你是真是假,皇帝说你是假你就是假。

    这种无法无天的权势,还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当皇帝,命真好。

    她怎么就没有穿成皇帝呢。

    她非常惋惜地叹了口气。

    有同窗认出她来:“姜二姑娘,姜柔当真不是侯府亲生的?你才是侯府真正的小姐?”

    姜漫冲他们笑了笑,转身溜走了。

    今日萧贵妃身边宫女之事她还没想明白。那天晚上来侯府之人,那么多人看见了,绝不可能是她记错了。

    那日来的人,根本就不是贵妃身边的宫女。

    是谁?

    这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

    皇宫里,陈公公伺候皇帝用膳。

    他将甜食放到皇帝最近的地方,也不提醒,只恭恭敬敬夹了其他菜放到皇帝面前白玉冰裂瓷碗中。

    皇帝漫不经心,不耐烦地扫了眼这些食物,明显没有什么食欲。

    陈公公:“方才下面禀了一事。萧贵妃身边大宫女来永安宫送汤,碰上了萧公子和姜二姑娘出宫。”

    皇帝视线一顿,没说话。

    陈公公笑眯眯道:“他们说了好一阵话。”他没说到底说了什么话。

    皇帝等了半晌,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他,泛着寒意:“说了什么?”

    “姜二姑娘问玉竹姑娘可曾去过侯府。”陈公公笑眯眯回答。答完便将皇帝面前已经凉了的菜换过去,重新布菜。

    皇帝“啪”一声将筷子放下,眉头烦躁地跳动,半晌,幽幽道:“还说了什么?”

    陈公公面上有些迷茫,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似的:“陛下是指姜二姑娘?”

    皇帝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

    “玉竹姑娘说不曾出过宫。我看姜二姑娘似乎有些神思恍惚,若非萧公子带着,险些掉进湖里去。”陈公公一本正经道。

    他不动声色换了些甜的在皇帝碗中。

    皇帝捏着勺子沉思,不知不觉吃了几口,眉头虽习惯性的皱了皱,却比前边那些菜吃得多些。

    待到他回过神,看清碗里是何物,脸色立即沉下来,一副厌恶之色:“都拿走。”

    “是是是,老奴老眼昏花了,该死。”陈公公忙指挥宫人将甜的全都换下去,重新布了一份菜到皇帝碗中。

    皇帝扫了眼,恹恹道:“撤了。都退下。”

    “是。”陈公公眼里轻轻闪过担忧。

    宫人们安安静静退了下去。

    皇帝扔了鹤氅,赤脚在地板上走了几步,斜倚在榻上,闭着眼睛。

    鎏金鹤形铜炉中缓缓升起一缕缕白烟,龙涎香的气息蔓延开来,大殿里安安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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