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坏人-《我始乱终弃了一个病娇(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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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皱着眉头,睡梦中也极为烦躁的样子。

    ***

    大臣们发觉近几日皇帝耐性越发不好,上朝犹如上坟,不,还不如上坟。

    大家战战兢兢,总觉得项上脑袋快要保不住了。

    话说,皇帝虽则暴躁,除了几年前砍了一批人,闹得腥风血雨,这两年好不容易安生一些,没想到故态萌发。

    皇帝他想杀人难道还是阶段性的?

    隔几年犯一次?

    大家私底下烧香拜佛暗暗祈祷上朝平安归来,几年前的腥风血雨可千万不要再来一次,受不住啊。

    姜漫对朝堂之事不甚清楚,侯府里最近气氛很诡异就是了。

    学馆中,萧随不得出府,林见鹤日日不来,总感觉学堂里都空了许多。

    她坐在后排,认真听夫子讲课,夫子越发喜欢点她的名。

    她撑着下巴,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虽然很想去打听打听,或者想办法入宫一趟,看看林见鹤到底如何了,但想想定下的决心,她只得摇摇头,不去想。

    林见鹤在宫里是不会出事的。

    他可能不想来学馆了吧。

    如此过了几日,皇帝心情不好,朝堂人人自危,她去萧府看望萧随时,从他嘴里听说了。

    “我家老头子,别看一本正经,哼,也吓得要死呢!哈哈哈,你猜我撞见了啥,老头子半夜三更翻佛经,在那里念经,阿弥陀佛。”萧随咬着大苹果,笑得见牙不见眼。

    姜漫离他远些,颇有些嫌弃:“你家三万卷藏书看完了?”

    她转了一圈,看了眼萧随这处“云林迷阁”,建得颇有意境,山水花草,阁楼小径,无一不精,可惜萧随在这里晒太阳,斗蛐蛐。

    大煞风景。

    萧随脸色一黑:“在看了在看了。”现在谁跟他提看书就是他敌人。老头子已经被他列为拒绝往来之人。

    云林迷阁旁立有一匾,上书:“萧太傅禁入。”

    听说萧老太爷提着荆条进来,让人摁住他就是一顿揍。

    姜漫摇摇头:“萧兄真是性情中人。”

    “如今京城之中气氛紧张,你家那个蛇蝎没有找你麻烦吧?”

    姜漫:“她半条命还在阎王爷那里,暂时恐怕没有功夫给我找麻烦。”

    萧随挑眉看她:“总觉得你有事要让我帮忙,怎地不开口了?你我还客气什么?”

    姜漫摇了摇头:“你想错了。我如今安安稳稳,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当真?”萧随笑嘻嘻道。

    “嗯。时候不早,我要回府了,你还是早日读书,三万卷书,少一卷恐怕都不行的。”

    萧随抖着蛐蛐儿,瞪了她一眼:“上次你将我出卖之事我还没有跟你算账,不许跟我提读书!”

    姜漫:“诺,夫子让我给你的,新书。”

    她将书从袖中抽出,放到萧随面前就跑了。

    萧随头发都要炸了,跳脚追她:“小爷我交友不慎,下次你等着!”

    云林迷阁外有侍卫守着,出剑拦住了他。

    萧随面上笑容收敛,捏着手中的书,嘴角笑了笑。

    他身后出现一个黑衣人。

    “林见鹤?”他问。

    “一直未曾出宫。”黑衣人道。

    “知道了。”萧随摆了摆手,黑衣人消失不见。

    他盯着那本书,喃喃道:“我道你要问什么,是林见鹤吧。”

    皇宫里。

    皇帝将宫人递上的茶扔了出去。

    瓷器“啪”一声摔得粉碎。

    宫人战战兢兢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求饶。

    陈公公使眼色让人快拖走。

    他继续之前的话,道:“萧府那边的探子传来消息,姜二姑娘今日去萧府探望萧随,二人在屋中密聊,约有半个时辰之久。”

    “嗤。”皇帝冷笑一声,一个杯子又碎了。

    “萧府与永昌侯府芥蒂已深,他二人怕是朋友间寻常情谊。”陈公公笑眯眯道。

    皇帝一只手随意逗弄着瓶中花,毫不留情将一朵娇嫩欲滴的水仙掐死了。

    “学馆那边,倘若日后不去,老奴派人通知一声?”

    皇帝抿了抿唇:“不必。”

    他拨弄着剩下几朵可怜的花:“再等些时日。”

    刘公公笑而不语。

    皇帝抬眸,看见他笑,皱了皱眉:“你是嫌命太长了?”

    刘公公忙请罪:“陛下饶命,老奴老糊涂了,请陛下恕罪。”

    皇帝踹了他一脚:“滚。”

    刘公公麻溜滚了:“哎,这就滚!”他站在殿外,甩了甩拂尘,眉眼笑眯眯的。

    小太监敬佩地凑上来:“刘公公,您真厉害。陛下也就不会对您发脾气了。”

    刘公公敲了敲他脑袋:“混说什么,不要命了!好好当值!”

    他心里琢磨着,陛下自个在宫里憋了这许多天的气,该出宫去撒撒了吧,不然那帮老臣们吃不消啦。

    翌日。

    姜漫没精打采走进学堂,穿过议论说话的同窗,走到自己位子上。

    她正要打开书匣,却觉得有什么不对。

    往窗户方向一看,那个一袭月牙白衣袍的,不是林见鹤是谁?

    瞧着依然清瘦,却好像又长高不少。

    只是皮肤依然不见天日的有些苍白。

    林见鹤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头微微一转,姜漫在他看到之前一头栽到书里补觉。

    林见鹤又来学堂了。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周围的喧哗声都分明了,这几日来空荡荡,让她连一丝兴趣都提不起来的学堂好像又有意思了。

    她觉得脸有些烧,忙伸手摸了摸,用手背去冰。

    夫子进来,瞧见林见鹤,没有一丝讶异的样子。

    说来奇怪,这些日子林见鹤不出现,夫子也没有吭声。

    可能他们对林见鹤的身份心知肚明吧,姜漫心想。

    她跟着众人瞎翻书,思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等她回过神,已然过去几炷香时间,夫子正在分组。

    又要两两一组做课业。

    她保持头看向正前方,眼角余光看了眼林见鹤,奈何看不见。

    她暗暗下决心,这次夫子若是又将她跟林见鹤分为一组,她一定得避开。

    果然,夫子点到最后,剩下四个人,其中就有她跟林见鹤。

    夫子点了一人的名字,是萧随上次一组的那位。好像是吏部尚书家的二少爷。

    名唤史岱焕。

    姜漫站起来突然道:“夫子,可否让我跟史岱焕一组。”

    林见鹤眸子眯了眯。

    夫子一怔,笑道:“本就是你跟他一组。”

    姜漫后脑勺一僵。早知如此,这个得罪人的事就不做了。

    史岱焕脸色一红,挠了挠头,羞涩地看她一眼。

    姜漫:“……”

    兄嘚,你脸红什么。

    “前来领课业。”夫子唤道。

    史岱焕抢先一步,殷勤地上去拿了。

    羞羞涩涩地递给姜漫:“姜二姑娘,给你。”

    姜漫嘴角一抽,这位公子,你是怎么回事,哪里有问题。

    她有些后悔。

    没想到更后悔的还在后头。

    好家伙。史岱焕平日里沉迷话本子不务学业,一日都听不见他说两句话,这会跟在姜漫身边,叽叽喳喳手舞足蹈,活脱脱一个鸟笼子里放出来的鹦鹉。

    她脑壳疼。

    出门之时,她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回头一看,林见鹤面无表情走在后面。

    她不知怎么有些心虚,忙回头,招呼史岱焕走了。

    “额,林公子?”林见鹤一组的蒙磊又喊了他一声。

    林见鹤目光顺着姜漫和史岱焕背影看了半天,淡淡道:“走吧。”

    蒙磊摸了摸手臂,奇怪,怎么鸡皮疙瘩起来了。

    他吸了口凉气:“鬼天气,又冷了。”

    他觉得身边这位林公子看起来体弱,文质彬彬,他一个拳头就能打倒了,可不知怎么总觉得让人有些敬畏,跟见了爹爹一样,真是奇了怪了。

    他心直口快,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林公子,我见了你跟见了我爹一般,总觉得你们身上都有股慑人的气度。”

    林见鹤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狭长,瞳孔幽深:“是吗?”

    蒙磊打了个寒颤,嗫嚅:“我爹说你这样的人很厉害,以后我认你做兄弟,谁敢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林见鹤笑了笑,眸子里仿若花开:“当真?”

    “我们蒙家的人说话算话!”

    “哦,那行。”

    翌日,姜漫见到脸上被揍成猪头的史岱焕,有些吃惊:“脸怎么了?”

    史岱焕哭唧唧:“昨日在青萝巷,不知哪里来的贼人,遇到抢劫的了。”

    “没有看见贼人打扮?”

    “他们用麻布袋将我套住,我什么都没看见。”史岱焕哭丧着脸。

    前面,蒙磊红着脸,手足无措,眼睛里满是愧疚。

    学堂课业结束,他跟着林见鹤,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林见鹤回头:“你跟着做什么?”

    蒙磊高大的身躯有些丧:“史岱焕是个好人,不该打他,我去向他认错。”

    林见鹤:“哦?你想去便去。”

    “当真?”蒙磊高兴地问。

    林见鹤低笑了一声,眼睛黑沉沉的:“你爹,蒙不还,益州参军出身,景平十六年,延平关一战主帅阵亡,你爹领残兵败将,设伏布阵,大败蛮族,一战成名,擢升将军,此后益州一带无兵事,此次,你爹奉诏入京,可对?”

    蒙磊:“你,你是如何知道这些?”

    他浓眉大眼,有些警惕起来。

    林见鹤冷哼一声:“你可还想去认错?”

    蒙磊气红了脸:“你,你这人——”

    林见鹤眉眼都泛着不耐:“你爹没告诉你,在京城之中,可不比边关?”

    蒙磊看着他的背影,满脸丧气,郁闷极了。

    “爹,我好像闯祸了。”他那日的感觉没错,林见鹤果然很厉害。

    他,他是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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